古籍修复师:妙手补千年 旧纸换新颜

闫宇霞(左二)对待工作精益求精,对于徒弟们修复的书籍,每次都要进行总结、指导,让他们从中领悟以便做得更好。 武六红 摄

闫宇霞用自己的热爱,守护和传承着这份指尖上的匠心精神。

闫宇霞(左)指导徒弟进行纸浆制作。

闫宇霞(左)给徒弟指导民国地契的修复方法和注意事项。

实验室里,闫宇霞对残破书页进行pH值检测和登记。

除了修复古籍,闫宇霞还带着徒弟做一些拓片的文创产品。



“你看这张纸,脆得像枯叶,可上面的字,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念想。”在太原市杏花岭区坝陵北街的一处老院子里,闫宇霞指尖轻抚过一张刚修复好的古籍残页,眼神温柔而坚定。这位“80后”民间古籍修复师,在一方案几、一把镊子、一碗浆糊之间,为无数残破古籍“疗伤续命”,用最纯粹的热爱,守护着流淌在纸页间的中华文明。
闫宇霞的“守书”之路,始于一次偶然的跨界。前后从事中药材管理、销售行业、纸质文献数字化,辗转多个行业后,在一次偶然的机会,她接触到古籍修复技艺的从业者,从此被深深吸引,那些残破的纸页、模糊的文字像有魔力一般吸引了她。古籍修复似乎是一件很神秘的职业,工作时的那种安静、不被外事打扰的感觉让她对此产生了深厚的兴趣,再者就是“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老书不能就这么没了。”没有师傅指导,她就自己买来古籍修复专业书籍,从理论一点点啃起;没有实操经验,她就反复练习基础工序——光是调配修复用的浆糊,就足足试了半个月,失败了倒掉重来,再失败再总结,直到调出黏度刚好、不易霉变的“秘方”。
古籍修复是个细活,更是个良心活。闫宇霞常说:“修复古籍就像给老书治病,急不得,也马虎不得。”一张残破的古籍纸页,要经过拆页、清洗、去霉、修补、装订等二十几道工序,有的纸页虫蛀得满是孔洞,有的脆化得一碰就碎,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。为了练就过硬技艺,她到全国各地进行学习,只要有好的修复课程,每两个月必挤出时间去学习;课堂上她永远坐在最前排,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,还把老师的讲解全程录音,晚上回到住处反复听、反复琢磨;2023年,机缘巧合下,她遇到了一位从业40多年的古籍修复师,学习古籍修复的更多技艺后,她回到工作室,把学到的本事毫无保留地教给团队的徒弟们。“好手艺不能藏着掖着,多一个人会,就多一批古籍能被救活,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让沉睡的古籍焕发出新的光彩。”闫宇霞说。
成为古籍修复师后,人生变得更有价值了,这份热爱,如今变成了沉甸甸的责任与牵挂。闫宇霞深知,民间古籍修复人才稀缺,“很多老书、老档案都在慢慢风化,抢救的时间根本不够用。”闫宇霞说,她带领的小团队,不仅修复珍贵古籍,还主动接手红色历史档案、民国档案、地方地契、家谱等“边缘化”文献修复,面对只有一页残片的红色档案,她耗费数月时间拼接、修补,“这是历史的见证,不能让它消失”。自从与古籍修复结缘,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懒觉,节假日很少回家团聚,把所有时间都交给了案几上的古籍。团队里的修复工具,大多是她们自己手工制作的,“自己做的工具称手,也能更好地保护古籍。”闫宇霞说。
如今,闫宇霞凭着精良的修复技艺将口碑传遍山西,各地档案馆、收藏爱好者纷纷慕名而来。她带出来的8个徒弟,都能独当一面,继续着这份“守书”的事业。现在,她又牵头开发古籍数字化软件,一点点攻克古汉字识别的难题,“修好了不能光存着,要让更多人看到,这才是对古籍最好的守护”。她还想打造一个古籍修复展示馆,开设实操体验课,让普通百姓、孩子亲手触摸造纸流程,感受修复技艺,“希望更多人知道,这些老书有多珍贵,修复师在做什么”,把这种匠心精神传递给更多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