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军事堡垒到农耕典范,看山西古村如何“活”在当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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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李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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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文化资源富集省份,山西的古村落与古建筑宛如一部内涵深厚的历史典籍,每一块青砖灰瓦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,每一处雕梁画栋都诉说着往昔的故事。漫步在古村古建之间,感受沉淀千年的文化韵味,何尝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心灵涤荡之旅。

笔者先后对晋城郭峪古城、吕梁李家山村以及晋中后沟古村进行实地走访,这些古村均留存有较为完整的明清时期建筑,其中郭峪古城与后沟古村的历史甚至可追溯至唐朝。三者各具特色——“雉堞高墙”郭峪古城作为中国古代乡村防御体系的典范,本就是军事建筑,其代表性建筑豫楼通风口设计精巧,内部设有暗道与城墙相连,兼具御敌避难与屯储物资之功能。“小布达拉宫”李家山村的窑洞建筑独具特色,层层叠叠修筑于六七十度的陡坡之上,三面被黄土高原环绕,一面可远眺黄河,兼具建筑之美与山水之韵。“农耕典范”后沟古村完整保留了农耕文明的原始风貌,村内古排水系统采用“明走暗泄”设计,贯穿全村,保障古村在易滑坡的黄土地上历经千年而免受水患侵扰。

这些历经成百上千年历史积淀的传统村落,作为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物质载体,具有重要价值。保护古村古建、传承乡土文化,并非仅仅是留存一砖、一瓦、一墙,更需助力其形成内生发展动力。传统村落务必要“活态传承”,而非简单地“圈护观赏”。其一,要让建筑活起来。郭峪古城进士第原是陈廷敬的九世祖居,四个院子呈田字布局,院院相通,门门相连,按照琴、棋、书、画四个主题进行布置,现已开发成民宿,游客可深入体验山西典型的四大八小四合院特色住宿,住宿成为了展示地域特色文化的窗口。其二,要让村民活起来。李家山村牵毛驴的村民大爷随口一唱,便是气壮山河荡气回肠;卖西瓜的大妈自己当起了导游,整个村落的历史就这样在方言版的顺口溜里缓缓铺陈开来,让人深切感受到那种源自民间、回归本真的艺术魅力,游客获得了沉浸式体验,村民获得了养家糊口的收入。其三,要让产业活起来。后沟古村的酒坊、醋坊、豆腐坊和油坊错落有致,一路走下来,自觉人文趣味浓厚,最有特色的当属藏酒坊。循着幽暗的灯光,深入窑洞深处,一排排巨大的酒坛静静伫立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糟香气,这种深度体验让传统产业焕发了新生机,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多元化发展。

在古村落保护进程中,原住民的居住问题亦应予以关注。盲目迁移村民,一味引入资本,实则也是对传统村落文化的一种损害。后沟古村的做法就很值得借鉴,在原村落附近开发新村,村民在新村居住、在古村经营,既保护了古村古建,又留存了人文特色。令人欣慰的是,笔者走访的这些村落随处可见当地村民的身影,有的坐在石磨上拿着烟斗颤颤巍巍地加烟丝,有的推着小车在古桥边贩卖自加工的土特产,有的步履蹒跚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乡间小路,人与景的交相辉映,构成了一幅鲜活而生动的生活画面。

保护古村落,不仅仅是要保护那些冰冷的建筑,更重要的是要保护那份温暖的人文气息。只有这样,古村落才能真正“活”起来。